显然还是个文学爱好者,她举了个例子。
“节目的表达,未必要有固定的倾向,那些在文学史上留下名字的伟大作品,往往都存在争议,就像莎士比亚说的那样,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。凌燃,或许你可以试试在繁星将外放的情感再收敛一点。”
这几句话曾经困扰过凌燃很长时间。
他很擅长在节目中传达情感,繁星已经是他最含蓄的作品。还要再收敛,应该怎么收敛?难道要面无表情地面对所有的观众,机械地支配肢体,让他们去绞尽脑汁去揣测吗?
那时的凌燃想不明白。
但现在,在冰上滑行的少年显然已经找到了理想中新的出路。
冰面很大,观众席很远,后排的观众其实根本看不清凌燃的脸。
他们只能看见冰上蓝衣的少年脊背挺直地滑行,即使只能狼狈地躲进小巷,与幻梦中的朋友共舞,但在旋转时还会扬起虔诚的脸颊,痴痴地仰望天际。
少年旋转的速度很快,也很稳。
他像是要将那些对自由的渴望,对外界的热切,都融入到冰刀一圈又一圈的刮擦声里。
白色的圆痕不断浮现在冰面。
被眼界与无知束缚的少年尽情与繁星共舞。
无关其他,无关未来,无关解脱。
他只是在追逐自己渴望的一切。
这是一场源自人性的不屈,与他被灌输的一切安分守己理念完全相悖的盛大叛逃。
钢琴与小提琴,击弦与擦弦的乐器完美相融。
弓弦碰撞,琴键跳脱。
音乐起伏声里,少年带着满足的笑容,从旋转中脱离。
他用从书上看到的,努力才能做出来的颇为不伦不类,却已经极力效仿的谢幕礼节向所有观众致意。
敲钟少年完成了自己的表演。
凌燃终于从节目中醒来。
原本一脸害羞激动神色的少年顿了顿,唇角上扬,露出一个属于凌燃自己的,明亮又灿烂的笑容。
潮水般的掌声和喝彩声就从四面八方涌来,昭示着观众们对这场节目的喜欢和热爱。
无数绿柿子和熊猫被抛到了冰面上。
“厉害了!”有趁着比赛间歇,过来给凌燃加油的滑雪队队员们已经看呆了。
“我觉得三个奥运名额对凌燃来说,也不难吧?”
“我以前没看过花滑都觉得凌燃比他们其他人滑得都好,就这么说呢,特别流畅,也特别能打动人,我现在还有点缓不过来神。这些动作和音乐什么的,都是特意设计好的吗?”
外行的滑雪队队员们议论纷纷。
如果凌燃在这里,说不定就要回他们一句——不是。
编排是要考虑动作和情感,音乐的配合,但刻意为之,反而会让整个节目变得匠气生硬。
很多时候,突如其来的情感与灵感,反而会成就经典。
譬如凌燃今天的短节目,就是他偶然生出的想法。
谁说敲钟的少年一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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