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情的人,包括她自己,都没有原谅当初的事。
众人对她的宽容,是基于“你也很惨”以及“年龄还小”这两方面。
离婚以后,她本以为梁见舒会对她发一通脾气,她觉得那样反而心安。
但是没有,梁见舒照常与她做母女,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
但她明白,不一样了。
越是平静的河流,越是隐藏着巨大的未知。
除夕夜,梁见舒因为工作耽搁,年夜饭回去得晚。
戴凤趁此机会跟她说:“今年跟去年对比,热闹一年之后,又是这么清冷。你猜,你妈妈今天的心情怎么样?”
梁真没有说话。她不用猜,她明白大家都不好过。
“小真,你太不懂事了。谁对你好,谁对你不好,你心里真的清楚吗?”戴凤带着几分讥讽道:“现在在她心里,你跟我一样。仅仅是不能不照顾,却不能给她丝毫温情的家人。”
从前妈妈将她看得比戴凤重要。在她心中,看着长大的孩子,自然比自来严苛的长辈更值得上心。
但是这孩子给她上了一课农夫与蛇,让她清楚,她的家人从不会真心希望她好。只是利用她和需要她而已。
她没有原谅梁真。
凌挽苏也没有。
梁真后来见到凌挽苏,她都是笑着,客气得彷佛自己只是普通朋友家的孩子。
也只剩客气,再没有当初的耐心和关照。
甚至顾甄都没有真正忘记。
她只是不提,愿意跟自己说话了而已。
但她偶尔的抗拒和提防,让梁真知道,如果跟她表白,一定会被拒绝。
顾甄不会喜欢心思深的人,从她身边的朋友和员工就可以看出,都是些性格开朗外向的人。
“你在走神。”梁见舒指出。
梁真清醒过来。
梁见舒看透了她,“别再执着于无法改变的事,等你离开夏城出去读书,这些事就不会烦扰你了。很快就结束了。”
梁真没精打采地问:“妈妈当初离开夏城时,就是这么想的吗?”
“是啊,我在想,我终于解脱了。”
梁见舒不否认,她为自己终于拆下枷锁而开心了好一阵子。
未知的远方虽让她不安,但自由的生活,使她激动得辗转反侧,却不能表露。
梁真不觉得解脱,“可你后来还是回来了,我以后也会回来。”
“那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,那时候你的心境不同,会强大许多,能轻易地面对现在的困扰。”
梁见舒早将自己的情绪妥善收敛,站在梁真的角度帮她解惑。
凭心而言,她希望梁真比她过得开心,未来光明。
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这是她唯一有温度的盼望。
不因多么爱梁真,爱太难了。
只是因为“孩子”还没有被社会塑造,是崭新的存在,她在寄托自己已不可更改的过往,寻求慰藉。
遗憾的是,不幸的人,无法养育出幸福的人。
“可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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