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,”我说。
“对不起,中尉,”马内拉说。“我们以后不敢了。”
在救护站外,我们这许多伤员躺在黑暗中的地面上。人家把伤员抬进抬出。包扎站的幔子打开,把伤员抬进抬出时,我看得见里边的灯光。死去的都搁在一边。军医们把袖子卷到肩膀上,一身是血,活像屠夫一般。担架不够用。伤员中除了少数在哼叫外,大多数默然无声。在包扎站门上作为遮蔽物的树叶子给风刮得沙沙响,黑夜越来越寒冷了。时时有担架员走进来,放下担架,卸下伤员,接着又走了。我一到包扎站,马内拉就找来一名中士军医,他给我两条腿都扎上绷带。他说伤口上的污泥太多,所以血并不流得太厉害。他说等他们一有空就来医治我。他回到里边去了。马内拉说,高迪尼开不了车子。他的肩头中了弹片,头上也受了伤。他本来不觉得怎么样,现在肩头可绷紧起来了。他正坐在附近一道砖墙边。马内拉同贾武齐各自开车运走了一批伤员。幸喜他们俩还能开车。英国救护队带来三部救护车,每部车上配备有两个人。其中有一名司机由高迪尼领着向我走过来,高迪尼本人看去非常苍白,一副病容。那英国人弯下身来。
“你伤得厉害吗?”他问。他是个高个子,戴着钢框眼镜。
“腿上受了伤。”
“希望不至于很严重。来支烟吧?”
“谢谢。”
“他们告诉我说你有两名司机不中用了。”
“是的。一个死了,还有就是领你来的这一位。”
“真倒运。你们的车子由我们来开怎么样?”
“我正有这个意思。”
“我们一定很当心,事后原车送回别墅。你们的地址是206号吧?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地方挺不错。我以前见过你。他们说你是美国人。”
“对。”
“我是英国人。”
“当真?”
“我是英国人。难道你以为我是意大利人?我们有支部队里有些意大利人。”
“你们肯替我们开车,那是再好也没有了,”我说。
“我们一定十分当心,”他挺直了身子。“你的这位司机很焦急,一定要我来看你。”说着他拍拍高迪尼的肩头。高迪尼缩缩身子,笑笑。英国人突然讲起流利纯正的意大利语来。“现在一切都安排好了。我见过了你们的中尉。你们的两部车子由我接管。你们现在不必操心了。”他又转而对我说:“我一定设法弄你出去。我找医疗队的大亨去。我们把你一道运回去。”
他朝包扎站走去,一步一步小心地走,怕踩在地上伤员的身上。我看见毛毯给揭开,灯光射出,他走了进去。
“他会照顾你的,中尉,”高迪尼说。
“你好吧,弗兰哥?”
“我没事。”他在我身边坐下来。一会儿,包扎站门前的毛毯揭开了,两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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