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霓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。去年下山历练,他们投宿了一家客栈,上楼时有一个不长眼的醉汉撞到了她身上。
那阵刺鼻的酒气至今仍存留在她的印象里。
“你喝了酒?”殷霓脱口而出。
刚说出口,她就用手捂住嘴,四周看了看,模样好像做贼,而后秀眉微蹙,恶狠狠拧了沈墟一把:“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,敢喝酒!”
沈墟不避不让也不抵赖,十分诚实地颔首。
酒后的那股劲儿还在,他的脸白得吓人,眼眶却是凄红的,鬓发垂落几根,目光涣散,一副落拓萧索的模样。
殷霓心里不是滋味,鼻尖一酸,险些又滚下泪来,强颜欢笑:“唉,要不是剑阁禁酒,我也早想搞一壶来尝尝啦。好师弟,跟霓姐姐说说,这酒,是什么味道啊?”
她说着,提裙挨着沈墟坐下,扭头凝视沈墟,眼里温柔的光芒就像夜里的星子。
更多时候,她亲近沈墟,就像长姐对弟弟那般。这种亲近,是极自然的,不忌任何男女大防。
沈墟怔怔地坐着不动,似在回味。
“快说啊。”殷霓拿胳膊肘杵了一下,有意逗他,“好喝吗?”
沈墟摇头:“辣。”
殷霓眨眼:“只是辣?”
沈墟想了想,补充:“喝多了,有点甜。”
“咦?甜的?”
“嗯。”
“让人喝了还想喝?”
沈墟的眼睫轻颤了一下,好像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似的,迟疑地点了点头。
“哈哈,原来是这样!怪不得世上有那么多英雄好汉嗜酒如命。”殷霓也有些憧憬起来,捧着脸低声道,“待我哪日下山,定要买来亲口尝尝。”
沈墟:“好。”
殷霓望着他,突然噗嗤一声笑了。
沈墟微微侧过脸,空洞的眼里浮现困惑,似是不解殷霓在笑什么。
“我笑你一日不见竟真就变了性子!”殷霓一针见血地指出,“往日我若跟你说我要去偷偷买酒喝,你定要沉着脸说教,师姐,剑阁三戒,不可饮酒,莫要逾矩。”
她叉起腰,模仿沈墟平直淡漠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,沈墟也不禁莞尔。
他这一笑,宛如石破天惊,殷霓一时看得痴了,没言语,待她反应过来,蹦起来差点崴到脚:“你笑了?你竟笑了!真是活得时间长了什么稀罕事儿也能被本女侠撞见。”
“你也不过年前才满十八。”沈墟无奈地提醒。
“十八年也很长了。”殷霓幽怨地叹气,“若是放在寻常人家,十八岁的女儿家早就出阁了,这会儿估计孩子都抱俩了。”
沈墟:“江湖儿女自是不同。”
“有什么不同?我们是习武之人,又不是尼姑和尚牛鼻子老道,剑阁也不是什么寺庙道观,却自古以来禁谈风月。你说说,这是什么理?放眼望去,江湖上那么多门派,隔三差五的就有喜讯传出,什么海沙帮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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